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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陶菲格·哈基姆是阿拉伯文学领域的大师,《洞中人》这部戏剧是他的代表作。《洞中人》这部戏剧在阿拉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它所构建的叙事模式具有典型性。时间的切割、稳定的时空结构以及荒诞意向的插入使得这部戏剧成为戏剧叙事模式的典范。
【关键词】陶菲格·哈基姆;《洞中人》;叙事模式
1时间的切割
在戏剧发展历史上,除了伊斯兰文学等,西方的荒诞派戏剧曾经给予了陶菲格·哈基姆很多创作的灵感,他也把这些技巧运用到了他的叙事手段上。哈基姆在显在叙述方式的基础上,借鉴西方戏剧的一些叙事技巧,重新改写了这一传说:在罗马帝国底格亚努斯时期,两位信封基督教的大臣为逃避不信教的国王的迫害,躲进了山洞。同时进入山洞的还有牧羊人叶赫里姆。他们在洞中沉睡了300年,醒来后,还以为只是第二天的清晨。世事变迁,这时的基督教已成为国教。人们为古代世界的使者举行了盛大豪华的宴会,宣布他们成为圣人。可是,此时的基督徒已经不需要再为原来的理想而奋斗,过去的亲人也都已不在人世。他们心灰意冷,只能回到洞中避世了。在剧本中,哈基姆以现代人特有的理性对埃及传统宗教宣扬的人死复生做了怀疑。众所周知,古埃及宗教哲学的核心就像奥里斯神话所显示的那样,是灵魂的不灭,是死者的“复活”,也就是人企图战胜时间,实现永恒和不朽。《洞中人》着力强调人与时间的矛盾,认为人想要战胜时间是不可能的,因为人与时间的联系并非是抽象空洞的概念,而是交织着各种关系和价值。那么他是怎样在他的戏剧中去诠释的呢?笔者认为,他利用了舞台对时间切割的手段。
时间是具有重要含义的叙事学的研究对象。其中,“故事时间”就是叙事的故事的时间,“叙事时间”就是文本讲述故事的时间。前者由人物的经历的实际时间构成,后者则是由叙事行为所进行的时间组成,主要通过演员的动作或语言表达出来。在戏剧《洞中人》中,故事时间要远远长于舞台叙述的时间,洞中沉睡300年的叙事时间基本为零。这种对时间进行切割的手段,实质是对故事的自然事件给予新的组合,进而构成潜在的舞台叙事模式。毕竟“所有的叙事都要展现一个‘虚构的世界’。戏剧依靠演员、背景和道具直观地显示这个世界,在这方面它比诉诸于语言、文字的口头叙事与笔头叙事更有效率,因为戏剧观众可以直接‘看见’故事中的世界。”
2稳定的时空结构
时间和空间的关系的协调运用,对于哲理剧和荒诞剧的戏剧节奏也是十分重要的。例如,在《洞中人》中,哈基姆将该戏剧分成了四幕剧,每一幕剧之前对本幕剧的空间都作了详尽的描述:
第一幕剧之空间描述:
“在拉格姆山的一个漆黑的山洞里,有几个影子隐约可见,其中有两个蹲着的男人,附件趴着一条狗,前爪伸向洞口。”
第二幕剧之空间描述:
“在圆柱大厅里,宫女簇拥着公主宾利斯卡。她手里拿着一本书。”
第三幕剧之空间描述:
“场景如同第二幕:圆柱大厅里,买什里尼亚在圆柱间焦急地等待着。时间:深夜。圆柱大厅里灯火辉煌,格里亚斯小心翼翼地出现了。”
第四幕剧之空间描述:
“场景同第一幕场景:拉格姆山洞里,叶姆里罕、穆尔奴什和买什里尼亚都像死人、像快断气的人一样躺在地上。那条狗——根吐米尔蜷缩在他们身边……一片寂静……”
当然,除此之外在每一幕剧也设置了很多对空间的描述。这些空间的描述是应该受到特别的重视的。因为只有读者对空间的认识感及时地随着作者的描述而逐渐变化,这才能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或者叙事学里称的事件。尤其在哲理剧和荒诞剧这种晦涩的剧中,只有将空间的概念完美设置在故事发展的节奏中,事件发展的顺序和时间进展的次序才不会被打断,才能够随着作者的设置而向前顺利进展。实际上,哈基姆是利用空间对故事时间做了一个良性的补充。这样补充的结果便是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并且十分稳定的叙事时空结构,使得剧本中发生的事件的变易性相对。当然这种时空的稳定结构一方面体现了叙事结构的稳定,但是反映在文本外的却是一种时空的矛盾对立,反映了一种时间和人的冲突。
3荒诞戏剧“意绪意向”的引入
在60年代的西方的戏剧中,我们常常会看到一些反戏剧的现象出现。对于剧本中插入的一些怪诞的神思和怪诞的意向大家都给予了重视。意绪是一种最直接的思维体现,也是一种下意识的情感行为。这种反应也许是不安、是躁动、是狂喜。但是它都是由作者笔下的人物所派生出的一种虚构的心态波动。我们也可以将它称之为神思。而意向,则是由作者刻画出的一种出神入化的一种景象。带有怪诞的影子,但同时却可以给予读者以思考和遐想的空间。人物的意绪可以将意向联系起来,突破陈旧的叙事角度,将剧幕空间转换,将人物独白置于明朗,体现一种融合感。如陶菲格·哈基姆的《洞中人》中,既有现实主义成分,又有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色彩,甚至还有些荒诞派戏剧的影子。在他的剧作中,“透过一切虚构的声音,我们可以感受到一个总的声音,它使读者联想到一个作者——一个隐含的作者——的存在。”这种叙事风格引领了整个埃及甚至阿拉伯地区戏剧的叙事风格。由于古埃及法老时期的戏剧萌芽(宗教祭祀仪式)没有传承下来,埃及现代戏剧在开始阶段更多借鉴了西方戏剧的潜在叙述模式,初步形成“反戏剧的意象性叙述”。下面,我们来例举以下“意绪意向”的实例:
“叶 我仿佛看到了过去没看到的景象……那是黄昏时分,我走到山下,俯视郊外的风光。我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美丽的景色了……忽然,我头脑中闪过一个这样的念头:这一景致自始以来就是存在的……
……
穆 自言自语……我不是发过誓么,这个老头子失去了理智……
……
买 象疯子一样……我是在做梦么?我还活着么?我做了一场乱糟糟的梦。主啊!主啊!……
……
买 自言自语……光明?什么是光明?
……
买 在梦里我仿佛看见一些奇形怪状的人走进山洞,把我们带进了王宫,我们看见宫里的一切都变了,国王已经不是底格亚奴斯了,托儿苏斯城也完全变了……”
如同上述例子,《洞中人》中构建了一些意向,同时还给人物赋予了一些潜意识下会产生的神思也就是意绪。意绪意向使得戏剧发展可以跨越未来或又被拉回过去。陶菲格·哈基姆成功做到了将多种叙述模式融合在一起,也就是潜在叙述、显在叙述和反戏剧式的意象性叙述通过时间、空间、舞台、意绪意向等手段融合起来。在这里,我们不得不评价说对有着断层发展的阿拉伯戏剧艺术史来讲,《洞中人》剧本的问世确实具有着划时代的意义。
参考文献:
[1]傅修延.《叙事:意义与策略》,江西高校出版社,1999年版
[2]陶菲格·哈基姆著,张景波译.《洞中人》,载《外国文学》,1986年02期
[3]马丁·华莱士.《当代叙事学》,伍晓明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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