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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庄子”《逍遥游》中的“名”与“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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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7 18:38: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简介:宋平(1990-),男,汉族,山东泰安人,兰州大学哲学社会学院2014级外国哲学研究生,方向:宗教哲学。
摘要:“庄子”作为道家的重要代表人物,在继承老子“道”这个核心概念的基础上,不断进行横向和纵向的发展,其思想体系中,名,言,道,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在此截取“庄子”思想链条中最重要的一环——《逍遥游》,试着去窥探“庄子”思想体系中,“名”的深刻内涵以及名与逍遥的关系。
关键词:名;逍遥游;实之宾也;至人
《庄子》一书中“名”出现133处!单就内篇,共计34处。《逍遥游》这篇文章,“名”共出现七处,用作人名、物名解读的共4处,分别是“其名为鲲”(2处),“其名为鹏”(2处);另外的三处分别是“圣人无名”、“其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此三处,现在达成共识的理解是名声,名望,名誉。然在我看来,这种理解并没有接近庄子的真意。其应有更为深厚也更为广泛的含义。于《逍遥游》中多次出现的“名”,需给以整体式的把握,对“名”的理解,不能局限于名声、名望这样的表面含义。
庄子其文,极富幻想,文笔瑰丽,寓言故事层出不穷,幽默讽刺的意味跃然纸上,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引领一代文风。刘熙载在《艺概·文概》言到“意出尘外,怪生笔端。”尤以《逍遥游》为最。见“逍遥游”,便生何谓“逍遥”之惑。“逍”在康熙字典里记有:“《說文》逍遙猶翺翔也。《詩·鄭風》河上乎逍遙。又逍遙,與消搖通。”一词一句唯有结合语境才能得到最贴切的解释。
试想庄子当年,社会动荡,百姓苦不堪言,统治者却荒淫无道,残酷压榨百姓,致使阶级对立异常严重。社会的变动带来思想的变动,各种思想派别应运而生。春秋时期就已形成的诸侯卿大夫养士之风,到战国时期更加盛行,大批文人墨客汇聚到各国都城,议论社会局面,阐述政治理想。“周尝为蒙漆园吏,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窥,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然善属书离辞,指事类情,用剽剥儒、墨,虽当世宿学不能自解免也。”(司马迁《史记》)庄子的致仕经历促成了其思想不断积厚的过程。无论是战乱文人争相阐述施政理念的背景,还是司马迁的记载都可以清楚的让我们了解,庄子其文非无的放矢,既有渊源又有其针对性——“剽剥儒、墨”。此为背景一。
“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庄周以“无污我。我宁游戏污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作答,拒绝此等邀请。何故?“庄周家贫,故往贷粟于监河侯。监河侯曰:“诺。我将得邑金,将贷子三百金,可乎?”庄周忿然作色曰:“周昨来,有中道而呼者。周顾视车辙中,有鲋鱼焉。周问之曰:‘鲋鱼来!子何为者邪?’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诺。我且南游吴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鱼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枯鱼之肆!’”(1)或这非庄子所作,然行文中揭露出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无论庄子、你、我,只要是人就无法摆脱的东西,就是生存所需,这才是阻碍至逍遥最大的“待”。庄子既不想致仕,又不能摆脱生存的需要,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状态。唯有寄托于行文之中,抒发自己的无奈之情。既要逍遥,又不愿像儒家那样积极入世。此为背景二。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尔雅·释鱼》中有言:“鲲,鱼子。”王夫之、陈鼓应等很多人都持此观点。然何以以小来命名庞然之物?
“夫名以定形,字以称可”(2)。就是说名是用来界定外界有形的东西的,但由于这些有形事物都从现实之物中产生,而不是出于“玄虚”,即“名号生乎形状,称谓出乎涉求。名号不虚生,称谓不虚出。”“凡名生于形,未有形生于名者也。故有此名必有此形,有此形必有其分。”(3)可见,名对应的是具体有形事物,人们可以言说的仅限于有形之物。他的另一层意思也就是,名依于实,然仅能窥见实之形,而不能触及实之实,是故,名既是对实的一种命名,同时也是用一种“不切实”的名对实进行遮蔽。庄子正是认识到这一点,萌生了一种命名随意性的观点,而这种随意性似乎更能切合庄子逍遥的观点,名看似完全失去了价值,完全成为舍弃的对象,唯有舍弃方能逍遥。以至小之物,命名至大之物,就在表明,名,只符号而已,任取一名以便言说即可,命名是为了“言”,是为了让彼此了解双方所指。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个伏笔,暗指“名者,实之宾也”。命名,即是言说,命名以后的名,只是一种符号,一种可命名万物,也可命名道,但不能企及道的符号。
庄子前还在言及鲲鹏,话锋一转,直指小智大智,小年大年,以“汤之问棘”,揭示智慧、年限、视域等较水风等外物更切己的东西,对人的限制。这种转,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朝菌不知一日的时间变化,蟪蛄不知一年的时间变化,是否寿命越长就越就可以逍遥呢?就可以摆脱命运的羁绊呢?“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彭祖现在独以长寿著名,一般人和他相比,都躲不了悲叹的命运?可他仍不逍遥。可见人仍然会受到智慧、眼界、寿命的限制,仍然不能达到逍遥的境界。此处虽有对比,但是这种对比是为了突出年无论小大,知无论小大,都无法摆脱。这是“知年之限”。而所有的一切都加诸于这副“臭皮囊”。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何谓至人在《庄子·齐物论》中注脚曰:“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风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至人神啊,不吃不喝,不睡不死,不依靠外物而能遨游天际,逍遥也。要想企及这种高度,作为人,最后应该抛弃的是什么?“至人无己”,己,这个限制人达到逍遥的最后一个障碍就是“肉身”了吧!
“名者,实之宾也”,名为实之附属,实之附属又何止于名声、名望、名位,外界的“水”、“风”、“智”、“寿”“事”、“功”,哪一个不是实的附属物。儒家积极入世,妄图在群雄割据的战国,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所求不正是庄子所批判的不切实的“名”吗?
而庄子所抛弃的不也正是这些东西吗?只是最后还是无法抛弃这副皮囊罢了。(作者单位:兰州大学)
参考文献:
[1]钟泰,杂篇·外物,庄子发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629
[2]楼宇烈:《王弼集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第63页
[3]楼宇烈:《王弼集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第1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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