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工业遗产景观保护和利用的设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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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由于经济转型、产业结构调整和城市规划格局的改变等多种原因，四川省的大部分工业企业在20世纪90年代开始出现停产或迁移，留下大片工业废弃地，也形成不少工业遗产。为促进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再利用，四川的工业遗产应借鉴国外工业遗产景观的改造思路，遵循改造性利用原则、整体性原则、生态性原则，将工业遗产的工业元素重新阐释和设计，把工业遗产改造成为工业遗址旅游景区、博物馆、文化创意基地等。
关键词：四川省；工业遗产；工业景观
中图分类号：TU98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6）18-0142-03
一、工业遗产和工业景观的概念
（一）工业遗产的概念
19世纪中期，随着工业废弃地的产生，最早发起工业革命的英国开始关注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再利用，其后德国、法国等西欧工业国家陆续兴起工业遗产的保护运动。1978年，致力于促进工业遗产保护的组织——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委员会（TICCIH）在瑞典成立。到21世纪初，保护工业遗产已成为全球工业国家的共识。
2003年，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委员会（TICCIH）在莫斯科举行大会，会上通过了保护工业遗产保护的《下塔吉尔宪章》，在该宪章中对工业遗产进行了这样的界定：工业遗产是指工业文明的遗存，它们具有历史的、科技的、社会的、建筑的或科学的价值。这些遗存包括建筑、机械、车间、工厂、选矿和冶炼的矿场和矿区、货栈仓库，能源生产、输送和利用的场所，运输及基础设施，以及与工业相关的社会活动场所，如住宅、宗教和教育设施等。
（二）工业景观的概念
随着全球对工业遗产重视度的不断增加，工业景观的概念也越来越得到人们的关注。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委员会主席L.伯格恩（L.Bergeorn）教授在1998年提出：“工业遗产不仅由生产场所构成，而且包括工人的住宅、使用的交通系统及其社会生活遗址等等。但即便各个因素都具有价值，他们的真正价值也只能凸显于他们被置于一个整体景观的框架中，同时在此基础上，我们能够研究其中各因素之间的联系。整体景观的概念对于理解工业遗产至关重要。”
关于工业景观的概念，目前没有权威的定义，其基本的内涵是指建于以前的工业废弃地，通过一些技术手段的改造和重组使之具有美学欣赏价值的景观。
（三）工业遗产改造为工业景观的成功案例
近年来，不少国家开始尝试将工业遗产改造为工业景观，并获得了巨大成功。如在德国著名景观设计师彼得·拉茨的精心设计下，德国鲁尔钢铁重工业区成功改造为景观公园，原有的厂房被设计为博物馆，而废弃的工业构筑物和设备则被巧妙地改造为攀岩训练场、潜水训练基地等。完满的设计使鲁尔工业区的景观改造获得第一届欧洲景观设计奖。国内景观设计师也在工业景观的设计中取得了不少成就，如北京大学俞孔坚教授在2001年成功地将粤中造船厂改造为中山岐江公园，并设计出琥珀水塔、骨骼水塔、红色记忆等经典景观。
二、四川工业遗产景观设计的现状
（一）四川工业遗产形成的概况
四川省目前的工业遗产主要源自三部分：一是四川本地的工业遗留；二是抗战时期国民政府工业内迁的遗留；三是20世纪60年代三线建设时期的工业遗留。
1877年，四川总督丁宝祯为加强清军武装，在成都设立四川机器局制造军火，由此诞生了四川近代第一座机器制造工厂，这也是四川省工业发展的开端。其后四川的盐业、煤矿、电力等工业陆续发展起来，并形成规模。抗战时期四川作为中国的大后方，接受了大量华北华中华东等地区的工业，四川省的工业发展也由此进入了一个黄金时期。1964年开始，中国大规模开展三线建设，四川中部东部地区再次迎来工业发展的大好机遇，电子机械工业等得到大力发展。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四川工业的发展开始走下坡路，部分工业关停和迁移，由此产生了大量工业废弃地。
四川省有一定规模的工业主要包括：（1）自贡盐业：四川自贡自古以产井盐出名，自贡从秦代开始制盐，距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是极具代表性的民族工业。（2）煤矿产业：四川是一个矿产资源丰富的大省，种类多，品种齐，存量大，抗战前民营煤矿产业居多，抗战时，东部的大型煤矿企业内迁，加上发展工业、交通等的需求，四川煤矿产业得到较大发展。改革开放后，煤矿产业再次迎来发展机遇，最多时煤矿企业达到上千家。2008年四川汶川地震后因安全隐患煤矿企业大量关闭。（3）电力工业：四川电力工业的发端在20世纪初，最早出现在成都和重庆，后来其他城市也纷纷发展电力，在万县、宜宾、乐山、自贡等地建成大量电厂，在抗战时期因重庆的陪都地位，电力工业在四川发展迅速，解放后在20世纪70年代省政府提出大力发展水电建设推动农业发展的方针，四川电力工业的规模再度扩展。（4）三线时期的工业遗存：三线建设源自于1964年开始的中国政府将中西部地区建成战略后方工业基地的一项国策，当时四川的中部和东部地区都是三线建设的重要基地，新建和接受了包括轻工业、电子工业、核工业等大量基础工业和沿海地区内迁的工业。由于三线建设最初出于保密目的，选址多在偏远地区，20世纪80年代后期因交通不便等因素暴露出许多问题，因此从1983年开始政府对三线建设的工业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大量企业开始迁移。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由于经济转型、产业结构调整和城市规划格局的改变等多种原因，四川省的大部分工业企业出现了停产或迁移，留下了大量的工业废弃地，也形成不少工业遗产。从工业遗产的分布来看，四川的工业遗产主要分布在铁路和江河沿线，集中在成都平原、攀西、川南、川东北4个地区，重点集中在成都、攀枝花、乐山、峨眉、德阳、西昌、广元、泸州、自贡、江油、汶川等城市，从工业遗产的门类来看，“包括了军工、冶金、机械、电力、原煤、电子、建材、天然气、化工、医药、核工业、航空、发射基地等门类齐全的工业体系，其中重工业所占比重大，如攀枝花钢铁集团、德阳第二重型机器厂等。”重点企业包括：攀枝花钢铁公司、渡口水泥厂、成都量具刃具厂、成都无缝钢管厂、四川仪表厂、四川抗菌素厂、东风电机厂、长征制药厂、乐山冶金轧辊厂、中国第二重型机械厂、东方汽轮机厂、峨眉水泥厂、峨眉铁合金厂、广元801总厂、长江挖掘机厂、长江起重机厂、长城钢厂、映秀湾水电站等。
（二）四川工业遗产景观设计改造的概况
由于四川工业遗产数量众多，分布较广，如何改造工业遗产成为人们重点关注的问题。一部分四川工业遗产借鉴国外的景观设计改造思路开始了工业废弃地的再利用，其中一些工业遗产改造后开发出了具有特色的工业旅游项目，并取得了较好效果，如成都东郊工业区、成都宏明机器厂、乐山嘉阳煤矿、四川银山糖厂、乐山五通桥区民族化工、广安“三线”工业遗产陈列馆等。
成都东郊工业区的改造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成都东郊工业区曾是各类大中型企业的集聚地，先后有160余家企业在成都东郊落户，涉及电子、化工等多个工业门类，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开始，原位于东郊的大中型企业先后迁往郊外，在成都东郊留下了大片工业废弃地。成都传媒集团在东郊成都国营红光电子管厂的原厂址上成功打造了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园区的打造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将380亩的原厂区完整地保留下来并重新进行了景观设计，设计的总原则是：“保留为主、新旧协调、品质至上、创意时尚、注重现实、多样呈现。”在园区的总体设计中，以原工厂的工业建筑和构筑物为框架，在保留原工业时代氛围的基础上，运用当代的美学价值观重新设计，在不同区域打造出了新时代与旧时代交相辉映的景观特色。原有的一些特色建筑被原样保留，如前苏联风格的办公大楼和20世纪90年代的红砖厂房，其中红砖厂房在保留了原来风貌的基础上，被改造成了演艺中心和各种商店，而原工厂中各种典型的带有工业色彩的构筑物则被用作景观素材，精巧地加工为各种景观小品，而且不同区域既有特色又同时围绕相同的主题相互联系，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
三、四川工业遗产景观设计可采取的思路
四川省的工业遗产数量众多，虽然部分工业遗产已进行了成功的改造，但仍有大部分的工业遗产处于废弃状态，为促进废弃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再利用，可对其重新进行景观设计，并增添全新的功能。
（一）四川工业遗产景观设计的原则
1.“改造性再利用”的原则。由于城市格局的重新规划，四川省的大部分工业企业已经从城市内部迁移出去，但这一段城市的工业化历史却不应该被人们遗忘，工业遗产中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是城市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因此工业遗产的保护和景观设计的改造是城市文化建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工业遗产的保护不是简单地保存和保留，而是应该进行保护性的改造，在原工业文化的基础上衍生出相近的或者全新的文化功能。因此，四川工业遗产景观设计最基本的原则是“改造性再利用”的原则。正如澳大利亚的《巴拉宪章》所说：“‘改造性再利用’关键在于为某一建筑遗产找到恰当的用途，这些用途使该场所的重要性得以最大限度地保存和再现，对重要结构的改变降低到最低限度并且使这种改变可以得到复原。”
2.整体化原则。在工业遗产的景观设计中还应把握整体化原则，即一个区域的各种建筑、构筑物以及周围环境之间应存在一个协调整体的美，无论是色彩、体形或者意境的创造都应呈现统一的体现工业元素的风格，营造共同的氛围。
3.生态化原则。由于工业遗产景观是在原工业废弃地的基础上设计，而工业废弃地的土壤大部分都存在工业污染问题，因此在景观设计时，生态性原则也是必须重点关注的内容。工业遗产景观设计时应注重工业遗产地的植被设计，大量种植可改善污染土壤的植物，恢复工业废弃地的生态环境。
（二）四川工业遗产景观设计的思路
四川工业遗产的景观设计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景观设计，一方面，工业遗产往往具有较大的规模，因此在景观设计中要特别注意运用景观分区控制场地尺度；另一方面，工业遗产中的景观元素往往存在破碎化现象。因此，在景观设计中要特别注意原工业建筑和工业部件作为景观素材的全面把握和整体串连设计。具体设计可根据实际情况采取不同模式，包括：
1.工业遗产旅游景区设计模式。对于一些离城市较远的铁路沿线和江河边上的规模较大的工业遗址，可保留原有的建筑和各种构筑物，运用景观设计方法对其重新阐释，将其设计为工业遗址旅游景区，并开发工业旅游项目。
在景观设计中，工业遗址的原有厂房、宿舍、铁道、烟囱等具有鲜明的原工业时代印记的建筑、构筑物和生产设施应根据现状分类处理，尽量保留其原来的外观和内部结构，并进行艺术性处理，如对色彩进行艺术加工，对构件进行拆解和重构，对废弃材料进行堆砌、重塑，将构筑物和废弃材料改造成为雕塑、铺装材料等景观元素，或者改造成为各种训练和拓展基地。
2.工业遗产博物馆设计模式。对于历史积淀较深厚、科普价值较高的工业遗产，可采取博物馆设计模式进行原址原状的保护，并开展各种教育和科普活动。
工业遗产博物馆的设计一般可设计为室内展馆和室外展场两部分，室外展场以室外的大型设施设备如高炉等为中心，设计一系列景观。室内展馆以原有的大型厂房为基础设计，在厂房中进行传统生产工艺的展示和体验，原工业生产的机械设施设备等的实物展示，以复原陈列的方法再现历史场景和生产生活环境，展现工业文化。
3.文化创意基地等文化设施设计模式。对位于城市中心区域、文化环境较成熟的区域，可采取保留原工业遗产的总体外观，在旧遗址中注入新元素，大量引进文化创意产业，将其改造为文化创意基地、影剧院、音乐厅、展览馆等文化设施的设计模式。
这种模式的设计重点在保持原工业遗址的总体建筑和具有工业特色的构筑物，将开敞的建筑如厂房等进行任意的组合和设计，加入新的文化创意相关功能，使之焕发全新的生命。这种模式已应用在国内多处工业遗产的改造设计中，并取得成功，如北京798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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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李晓群]